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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台的洗手间里,阿沈终於崩溃,吓得吐了起来——呕吐感涌上喉头,他摘下假牙,胃中仅有的残餐喷涌而出。
「为什麽……为什麽我要做这个不讨好的角se?为什麽到今天还活着?」他蜷缩在地上,眼泪夺眶而出。
他嚎哭着,声音沙哑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。泪水像缺堤般涌出,顺着脸颊滑落,冲刷着厚重的油彩,黑se的眼窝像被打散的墨汁,白se底妆变成灰se的w渍,红se的血唇变成一团模糊的血w。
他的脸上什麽都是伪装,唯有这滚烫的、绝望的泪水,是真的。
他憎恨这个丑陋的容颜,憎恨这虚假的面具,憎恨这苟且偷生的躯壳。
哭了不知多久,他终於慢慢抬起头,朦胧地望着镜中那张一塌糊涂的脸,轻声喃喃:「对不起。」
这声道歉,不仅是对镜中这副被折磨的皮囊说的,更是对那日复一日被他活埋,从未被人发现的灵魂所说。
他抹乾眼泪,包紮伤口,在面上涂满冷冷的卸妆膏,狠狠地把残妆洗掉。
晚上还有一场表演。
洗净了脸,镜子里映出那张带着伤痕的、清秀而疲惫的脸。他静静地看了几秒,然後,转过身,重新拿起那些冰冷的油彩。
尽管面上被磨得微红的脆弱皮肤在苦苦求饶,他仍像施行酷刑般,再次将恶魔的妆容烙在面上,准备演出。
他宁愿继续承受假面的痛苦,也没有勇气让人看见自己蜷缩在角落里,那个渴望被ai的男孩。
小丑的笑脸重新浮现在镜中,扭曲的笑容下,藏着那张素颜的脸,曾经也想被yan光轻抚。
马戏团的灯光亮起,阿沈深x1一口气,迈步走向舞台。
幕後的y影吞噬了他的身影,唯留那抹惨白的笑容,在黑暗中诡异闪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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