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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我挣扎着睁开眼按了接听键，顾宸的怒吼从听筒里传来。

“谢梓欣！你死哪去了？晨晨在顶层套房等了你两个小时！”

视线里一片昏花，明明昨晚已经注射了双倍剂量，可疼痛还是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。

我颤抖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止痛针，颤声道。

“马上、到……”

挂断电话后，我踉跄着走进浴室。

镜中人形销骨立，皮肤泛着将死之人才有的灰败。

我抓起粉扑，死命往脸上、腕上按。

我粗喘着气敲门，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。

顾宸拉开门的一瞬间，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姐姐！”妹妹突然提着婚纱插进我们之间，“你能当伴娘，我真的好开心！”

我看到顾宸脸上闪过震惊、困惑，最后定格在某种近乎恐惧的表情上。

可最终，他的嘴唇只是动了动，什么都没说。

我踉跄着穿过他们身侧，跌坐在化妆镜前。

化妆师的手刚碰到我的脸就猛地缩回：“您、您的体温……”

“我已经打好底了，麻烦你，”我强撑着扯出一个微笑，“帮我稍微修饰一下。”

镜中影像开始重叠涣散，我狠狠掐住大腿内侧。

尖锐的疼痛让我眼前短暂清明，得撑到他们交换戒指才行啊。

婚礼进行曲响起时，妹妹挽着顾宸的手臂缓缓走来，雪白的婚纱刺得我眼球生疼。

到了交换戒指仪式时，妹妹却突然转身对我说。

“姐姐，能由你递戒指给我们吗？这样才算圆满呢。”

顾宸蹙眉看了她一眼，嘴唇微动，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移开了目光。

我的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，可我还是伸手接过戒枕。

可突然，婚戒却莫名砸在地面上。

“姐姐，你就这么不愿意祝福我吗？”，妹妹哽咽地看着我。

宾客席响起窸窣的议论声。

我缓缓蹲下身，突然一口血涌上喉头，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指尖碰到戒指的瞬间，视野突然漆黑一片。

等我再恢复意识时，已经被顾宸拖进了杂物间。

他狠狠甩上门，一把将我掼在墙上，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脸上。

“谢梓欣！你非要毁了晨晨的婚礼才甘心？”

他掐着我的下巴，声音里淬着毒。

“先是故意扔戒指，再是装晕倒，演的一出好戏啊！怎么，看我娶她不痛快，就想让她也变成全天下的笑柄？”

“在这里好好反省！等仪式结束，我再来收拾你。”

他松开手，像丢弃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我甩开。

门锁咔嗒落下的瞬间，我终于放任自己滑坐在地。

“顾宸……”，我对着满室黑暗呢喃，“我确实该反省……”

不该为了一句娶我，就躺上手术台任你剖肝取脏。

视野彻底模糊前，角落一抹暖光缓缓漾开。

爸妈的身影在光晕中渐渐清晰，他们温柔地向我张开双臂。

“爸～妈～，来接我了……”

“真好”

最后一丝声息消散在尘埃里，只剩满室死寂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