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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（第2页）

她的声音很平静。

“走之前一直喊你的名字，还有妹妹的。”

“护工说，她最后说的是‘对不起’。”

我握着手机，看着窗外佛罗伦萨的夜景。

灯火璀璨，像散落的星辰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我说。

裴照沉默了几秒：

“爸，你不恨她了吗？”

我想了想：

“恨太累了。”

“我早就放下了。”

“现在提起她，就像提起一个陌生人。”

“有点遗憾，但不痛了。”

裴照在电话那头轻轻抽泣：

“爸，我有时候会梦到妹妹。”

“梦到她小时候，拉着我的手叫哥哥。”

“梦到外公外婆，给我做糖葫芦”

“醒来就觉得，像上辈子的事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他继续说：

“我现在挺好的，升职了，交了女朋友。”

“普通人，但对我很好。”

“爸，你你以后如果愿意，可以来深圳玩。”

“我带你逛逛。”

我顿了顿：

“好。”

“等我有空。”

挂掉电话，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。

站在阳台上，慢慢喝完。

祭奠死去的过去。

也庆祝新生的未来。

第二天，我去了威尼斯。

坐在贡多拉上，穿过蜿蜒的水道。

船夫是个热情的中年人，用蹩脚的英语给我介绍沿途建筑。

路过一座桥时，他突然说：

“你知道吗？这座桥叫叹息桥。”

“古代囚犯走过这座桥，去往监狱或刑场。”

“会在这里最后看一眼自由的世界，发出一声叹息。”

我抬起头。

桥很美，雕刻精致。

但名字如此沉重。

“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
船夫笑着说：

“情侣在这里接吻，爱情就会永恒。”

我笑了：

“从叹息到亲吻，挺好的。”

“是啊！”

船夫划动船桨：

“人生嘛，总要向前看！”

是啊。

总要向前看。

从意大利回来后，我的生活进入了新的轨道。

工作室的订单多起来，我请了个助理，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。

很有活力，总说：

“裴哥，你是我偶像！”

我失笑：

“我有什么好偶像的？”

“你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啊！”

他眼睛亮晶晶的：

“独立，自信，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
“不像我爸妈，总说男孩子安稳最重要。”

我拍拍他的肩：

“安稳很重要，但自由更珍贵。”

“找到平衡就好。”

四十八岁生日那天，徐威给我办了场派对。

来了很多人，有些我甚至不认识。

“都是我朋友，听说你的故事，都想见见你。”

徐威眨眨眼。

派对很热闹，我喝了点酒，微醺。

许愿时，我闭上眼睛。

想了很久，发现没什么特别想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