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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司衍睁开眼，视线模糊了许久才聚焦。

白芩姿坐在床边，温柔地拭他额头。

“我帮你请了假，好好休息一周。”

“也多陪陪我和乐乐。”

顾司衍皱眉，看着她平静姣好的脸。

一切如此安宁，像场过于真实的梦。

他下意识哑声开口：

“童童呢？”

白芩姿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。

“你现在身体要紧，别想那些了。”

我就在你身边啊，爸爸。

我叹了口气。你昏迷时一直喊我的名字。

喊得那么痛苦。

顾司衍猛地掀开被子，抓起外套就要下床。

白芩姿从背后紧紧抱住他，手臂用力。

“林萧的女儿已经死了！救不活了！”

“你睁眼看看现实，看看我，看看乐乐！”

“我们才是你的家！”

顾司衍身体僵住，难以置信地看她。

“芩姿，你怎么能说得这么平静？”

“那是一条人命，是我女儿！”

白芩姿抬起头，声音出奇的平静。

“是，是你女儿。”

“可你忘了？你恨她们母女。”

“你亲口说过，林萧和她女儿，是你人生最大的错误和污点。”

“现在错误纠正了，污点也消失了。”

“一切终于可以回到正轨了，司衍。”

她甚至微微弯起唇角，抬手想抚平他皱紧的眉。

顾司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。

这张他熟悉了十几年、曾觉得善解人意的脸。

此刻，那温柔的表象下，透出一种让他骨髓发寒的——

冷静。

仿佛在谈论的，不是生死大事。

而是一件终于被清除掉的麻烦。

顾司衍脸色一沉，用力推开白芩姿。

儿子乐乐冲过来抱住他的腿：

“爸爸！拼乐高！”

顾司衍想要绕开他：

“改天吧。”

乐乐嘟着嘴，突然大声说：

“爸爸又要去看那个小贱人！是不是？”

顾司衍猛地顿住，难以置信地低头：

“你说什么？谁教你的？”

乐乐撇撇嘴：

“妈妈说的呀！贱人生的，不就是小贱人嘛！”

白芩姿脸色一白：

“孩子胡说的，我怎么会……”

顾司衍烦躁的拧着眉：

“没人教，乐乐能说出这种话？”

白芩姿咬唇，豁出去般扬起脸：

“是！是我说的！林萧当年对我做了什么，你难道忘了？”

“够了。”

顾司衍想起那个流产的孩子，什么都没再说，转身离开。

飘在空中的我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最后一点火星也灭了。

爸爸，你还是选择了沉默。

我想离开他，可灵魂像被无形锁链拴住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