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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粗布被褥下的身体还带着生产后的虚软,上官浅听到婴儿第一声啼哭时,指尖终于松了劲。
窗外是江南初春的细雨,打在青瓦上淅淅沥沥,倒比宫门的寂静多了几分人气。
“是位小公子,夫人放心。”稳婆将裹在襁褓里的婴孩递过来,眉眼间带着讨好,
“瞧这眉眼,跟您一样俊。”上官浅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家伙,细软的胎发贴在额间,
闭着眼睛发出细碎的哼唧声。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温热的小脸,
心头忽然一紧——这眉眼轮廓,分明像极了宫尚角。逃离宫门已近一年,
她原以为能彻底斩断过往。无锋的追杀、宫门的眼线,她都一一躲了过去,
却没料到这血脉羁绊,竟来得如此猝不及防。“夫人,门外有位公子求见,说姓宫。
”侍女匆匆进来禀报,声音里带着怯意。上官浅的手猛地收紧,襁褓里的婴儿被惊扰,
顿时哭了起来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孩子交给乳母:“就说我不在。”可话音刚落,
熟悉的玄色衣袍已出现在门口。宫尚角周身带着雨水的寒气,目光越过众人,
直直落在她脸上,最后定格在乳母怀中的婴孩身上。“上官浅,”他声音低沉,
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?”乳母吓得脸色发白,抱着孩子往后缩了缩。
上官浅撑着床头坐起身,拢了拢散乱的发丝,眼底仍是惯有的疏离:“宫二先生寻错人了,
我只是寻常民妇。”“寻常民妇会用宫门特有的雪肌膏?”宫尚角上前一步,
指尖拂过桌上的玉瓶,“更不会生下……我的孩子。”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,
却像重锤砸在上官浅心上。她别过脸,避开他灼热的视线:“孩子是我一个人的,
与宫门无关。”“无关?”宫尚角自嘲地笑了笑,“他流着宫家的血,你凭什么说无关?
”他看向乳母怀中的婴孩,眼神柔和了几分,“让我抱抱。”乳母看向上官浅,见她没反对,
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过去。宫尚角笨拙地托着襁褓,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,
一向冷硬的轮廓竟柔和了许多。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“还没取名。”上官浅低声道。
逃离时仓促,她只想着活命,从未想过这些。宫尚角沉默片刻:“叫宫念浅吧。念着你的浅。
”上官浅猛地抬头看他,眼底满是震惊。她以为他会恨她的欺骗,恨她的逃离,
却没想到他会取这样一个名字。“跟我回角宫。”宫尚角将孩子递给乳母,语气不容置疑,
“这里不安全,无锋的人还在找你。”“我不回。”上官浅立刻拒绝,“宫门于我而言,
是牢笼。”“我给你建一座独立的院落,任何人不得打扰。”宫尚角上前,
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,“我只要你和孩子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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