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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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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的霞光刚漫过窗棂，就被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和酒臭味冲散。

卷闸门被粗暴地拉开，宋从心扶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仆从，个个面无表情，却透着一股子仗势欺人的蛮横。

那男人约莫五十岁，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偏偏领口敞着两颗扣子，露出金链子压着的肥腻脖颈。

他刚进门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，三角眼眯成一条缝，上下打量着我，像是在看什么路边的脏东西。

“就是你这破地方，敢跟我家从心叫板？”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带着烟酒浸出来的沙哑。

“手脚这么慢？没看见我来了？还不快给我搬张像样的椅子，再端点好茶来！”

我站在灶台边没动，指尖捏着的锅铲微微发颤。

店里已经摆上了碗筷，氤氲的白汽里，隐约能看见几个生魂的轮廓

，

那个总穿着旧军装的老爷爷正在擦桌子，穿学生裙的姑娘低头整理着书包，他们都是等了几十年的老客，今晚本该了却执念入轮回。

宋父见我没反应，脸色一沉，抬脚就往旁边的条凳踹去。

那凳子上正坐着个穿旗袍的女鬼，她刚要伸手去拿筷子，被这一脚惊得猛地抬头，原本温婉的脸瞬间变得青紫，眼眶里渗出黑血。

“爸，你看这地方多脏啊，连块干净的地都没有。”宋从心躲在男人身后，声音发飘，眼神却比上次更凶。

“我就说她是故意的，这种穷酸地方，也就配给鬼住。”

宋父哈哈大笑，肥厚的手掌在旁边的桌子上一拍，震得碗里的米饭簌簌发抖。

“鬼住？我看是给叫花子住的！从心，你说要怎么收拾她？砸了这破店，还是让她跪下来给你磕头？”

他说着，竟伸手去抓桌上的筷子，那是穿旗袍的女鬼刚要拿起的。

我心头一紧，那些碗筷沾着生魂的气息，活人碰了极易被怨气缠上，更何况宋从心身上还带着那张黑卡

，

那卡被店里的阴气浸过，早已成了鬼怪追踪她的媒介。

“别碰！”我忍不住大吼一声，冲过去想拦住他。

话音未落，宋从心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，指甲尖利地划过我的胳膊，跟着又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。

这一巴掌比上次重得多，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，脸颊火辣辣地疼。

“你敢吼我爸？！”她眼睛瞪得通红，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。

“我就碰了怎么着？你这些破碗破筷子，给我擦鞋都嫌脏！”

她说着，猛地抬手一扫，桌上的碗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，碎瓷片混着白米饭溅得到处都是。

穿旗袍的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，身影瞬间变得扭曲，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，灯泡开始疯狂闪烁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

我抬头看向窗外，不知何时，天色已经暗得像泼了墨，连一丝星光都没有。

店里的生魂们纷纷抬起头，原本平和的脸上渐渐染上戾气，那个穿军装的老爷爷握紧了拳头，指节咯咯作响，穿学生裙的姑娘眼里渗出了血泪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