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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2页）

妈妈连着去火车站打听了，才知道是火车遇到暴雪晚点了。

凌晨十点，我像往常一样去洗澡。

妈妈却被屠户张支了出去，让她去火车站接池野。

浴室的门被狠狠踹开。

屠户张带着酒气的肥胖身躯堵住了我所有的生路。

“栀子这些年，也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啊！”

我浑身颤抖，连一声尖叫也发不出。

他油腻肥厚的手摸了上来。

我拼命躲闪，却被死死禁锢。

“害羞什么？这些年老子供你吃供你喝！怎么还躲着老子？”

“还有池野那小子，本来是给老子养老的！结果挣的钱都给你交了学费！”

“老子已经帮你找了，答应了东街的那家傻小子的亲事！”

“彩礼二十万！那家人说了，只要女大学生！”

“嫁过去保证有你好日子过！”

“不过嫁过去之前，还是先让张叔叔好好疼疼你……”

我拼命躲闪，尖叫，却被他死死捂住嘴。

6

就在我以为会彻底沉沦地狱时，妈妈却去而复返。

外面天气太冷，她回来给池野带她新织好的围巾。

却看到眼前的一幕。

妈妈的眼眶瞬间红了。

一向温婉柔弱的她，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，拼尽全力怒吼着。

“放开我女儿！”

她疯了一样拿起菜刀冲过来推搡。

“你——你个畜生！”

她死死推搡着屠户张，我蜷缩在角落，拼命护着她。

推搡，挣扎，撞击……一声闷响，世界安静了。

屠户张瞪着眼睛，倒在浴室的地面上，后脑洇开一片暗红。

妈妈死死搂着我，眼泪疯狂地落下。

她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，帮我穿好衣服。

随即把我锁进卧室。

“囡囡，别怕！不管发生什么，都不要出来！”

我拼命拍打着门板，恐惧像潮水将我淹没。

等我终于撞开了门，只见浴室里血流成河。

屠户张大睁着眼睛，正在被妈妈费力地抬进冰柜。

她抬起头，满眼泪水地看着我。

无声地说了一句“别怕”！

门外响起了新年的钟声。

还有池野归家的、轻快的脚步声。

他带着幸福的笑推开门。

却在进门的那一刻，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。

满地的血，妈妈绝望的愧疚，还有池野凝固的笑容……

共同凝固成了我永恒的噩梦。

我陡然惊醒，却发现自己身处医院。

池野站在窗边，烟雾缭绕，背影僵硬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！为什么不告诉我！”

我几乎要笑出眼泪。

喉咙里的腥甜不断上涌，我强忍着咽下。

我掀开被子，从背后狠狠抱住他。

“哥哥！”

他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
我把脸埋在他僵硬的脊背，声音异常清晰。

“我没有亲人了！我只有你！”

他沉默了许久许久，久到我以为他会再次将我推开。

最终，他猛地转身，将我死死搂进怀里。

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我的骨头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他埋在我颈间，声音沉闷而痛苦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