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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1页）

是啊，他欠我的。十年前，也是这样的大雨夜。我被丞相府所有人逼着，坦胸露乳，犹如人人皆可践踏的娼妇一般。“少夫人，要不是你偷人招惹了邪祟，老夫人也不会卧床不起。”“紫金观的道长说了，只需你剜一碗心头血驱邪，老夫人便可醒来。”我紧紧环抱住胸口，求沈聿。“夫君，我没有偷人。心头血驱邪一说毫无根据……”那时我年轻，仍想着据理力争，可沈聿看我的眼神，厌恶至极。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。“够了，贱人，我不想听你狡辩。”他背过身，毫不留情下令，“来人，取血!”殷红的血珠，带着滚烫的热度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力量，滴入白玉碗中。我眼前晕染出一片红色。记忆从十年前穿回现在。“醒了!”狂喜的呼喊瞬间点燃了死寂。“潞王醒了!”潞王艰难地睁开眼，眼神虽然浑浊疲惫，却不再是濒死的空洞。太医立刻上前诊脉，激动地回禀：“脉象虽弱，但毒势已遏，生机回转！天佑王爷！神医啊！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，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。眼角余光瞥见桌案旁那个身影时，心猛地一沉。沈聿。在确认潞王转醒的瞬间，他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。高大的身躯晃了晃，像一座轰然崩塌的雪山，无声无息地向后倒去！“丞相大人！”惊呼声再起。我几乎是扑过去，扶住了他的肩膀。入手是惊人的冰冷和虚软。他双目紧闭，脸色比纸还要苍白。我搭上他的脉搏，指尖下是微弱到难以捕捉的跳动，像随时会断掉的丝线。寒毒在他经脉里疯狂肆虐，加上心头血的巨大损耗，情况比上次更凶险百倍。施针的手微微发颤。银针悬在他心口上方，迟迟未能落下。指尖的冰冷仿佛顺着血脉，一路蔓延到心底。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，那些被刻意尘封、带着血痂的记忆碎片，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。